2003年7月1日 星期二

最近二十年中国知识界的几个社会思想问题(2003旧作)

——由悼念李慎之先生所想到的

  李慎之先生的去世,引发了人们的悲伤和对他的追思。在对他的悼念中由于牵扯到如何推崇他,因而也引发了随之而来的政治、思想和文化问题的讨论。
  李慎之先生九八年到德国图宾根参加会议的时候,本来笔者已经和马汉茂教授联系好,会后邀请他到波鸿大学来讲演,其后由于他突然中风而不得不中断在德国的旅行,因而擦肩而过。但是,从去年以来,笔者有幸接触到很多许良英先生和李慎之先生就一些问题讨论的文章和信件。这些信件的严肃、认真、坦率使得笔者对这位究其一生可以说是浸淫在共产党文化精神中的老先生增加了很多的敬意。因为尽管他甚至参与建造了这个文化,但是,他宽和、朴实、坦率,身上仍然保持着很多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优点。我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我同时看到,时代和经历加在他身上的桎梏。虽然在他最后十几年中,对共产党的极权主义制度提出了激烈的批评,但我认为,他在知识结构和精神上基本上没有走出马克思主义教科书的范畴。他的学术观点和讨论问题的方法,是我所不能苟同的,因为他使用的还是共产党宣传部的方法,使用的语言、概念,还是马克思主义教科书、意识形态式的。
  我这样说,不是为李慎之先生贴标签,而是可以通过逐句逐字地分析李慎之先生最近十年来的文章和书信,来研究他的知识结构和文化精神究竟是怎样。我认为上述提到的一些问题,李慎之先生是自己也感到的。
  笔者之所以说出这个谁也不愿意看到的结论,是因为这涉及的是知识和精神的根本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又牵扯到差不多整整一个世纪的东西方知识分子都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以及最近几十年来知识分子中的争论,涉及如何看待近代人类社会中的极权主义-希特勒的极权主义和共产党的极权主义。这些内容在研究形形色色的知识分子的追求中,在研究知识对历史和人类带来的各种影响中是非常重要的。
  笔者虽然和很多人一样,在政治上是共产党的反对者,但是,带领笔者走向这条道路的不是政治抱负、仕途意识,而更主要的是笔者无法容忍共产党社会的生活方式,文化精神,知识结构。
  当代对于第三世界的知识分子的研究发现,第三世界,尤其是共产党社会中的知识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