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14日 星期六

最后一块多米诺骨牌 ——柏林墙倒塌的历史意义(二)(2009旧作)

波兰前总统瓦文萨和匈牙利前总理内梅特推倒了为纪念柏林墙倒塌20周年特制的多米诺骨牌中的第一块,在欢呼声中,高两米五、重二十公斤的骨牌一个接一个迅速倒下去、传播下去。就像八九年那样,就像人类千百年来的历史,薪火传承、善恶对抗、天人交战,人间最终呈现的是贝多芬欢乐颂的洪流,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然而,那一千块骨牌却突然在一块绘有中国文字的骨牌前停了下来。

是导演设计的,还是冥冥之中神主导的?是必然,还是偶然?

但在电视镜头里接下来接受采访的人,却是另一块要重新开始推倒的骨牌旁边的韩国艺术家,紧接着的画面是民主的、自由的南韩民众遥望“墙”那边被封锁的北韩骨肉。那块暂时站立不倒的多米诺骨牌,象征着的难道只有北韩?那中国字,难道与中国无关?谁封锁了我们,谁漠视了我们,为什么在人类历史最伟大的节日中,我们被排除在外?最后一块未倒的骨牌旁被采访的为什么不是我们——承担着没有被推倒骨牌命运的中国人?

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完全被排除在外,历史没有把中国遗忘。那块没被推倒的骨牌就是由中国艺术家徐冰等人在中国浇制的,上面题写的是宋朝诗人陆游的《钗头凤》。

柏林墙倒塌并非偶然

几乎可以说没有一个人预料到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九号柏林墙会倒塌。

几乎所有的欧洲人都知道,柏林墙倒塌的十一月九号,这给德国人带来欢乐的日子,曾是德国历史上最耻辱的日子,是希特勒的水晶之夜,开始大规模屠杀犹太人的夜晚。

东德莱比锡星期一和平革命发源地的牧师费雷尔坦率地承认,柏林墙倒塌是一个奇迹,是一个神迹,是一个超出人间想象力的结果。

2009年11月9日 星期一

彻底改变个体生命意义的十一月九号(2009旧作)

——柏林墙倒塌的历史意义(一)

柏林墙倒塌已经二十年了。伴随时间的流逝,人们的习惯,这个历史事实似乎已经成为理所当然的事实。然而柏林墙倒塌对于曾经长时间生在在铁幕后面的人,对于生活在共产党统治下的民众来说,在当时却不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柏林墙的倒塌,对生长于八十年代以前的人来说,可以说是一件天崩地裂、天翻地覆的事情。因为掌握了现代化武器、交通、生产等工具,以及各种控制宣传手段的共产党政权,到八十年代的时候,用传统方式推翻它,传统的改朝换代已经几乎成为不可能的。而且更为严重的是,它不仅是可能不可能的问题,甚至已经成为不可想象的问题。共产党政权不仅是西方人称为的铁幕,而且根本就是一个铁桶。当年鲁迅用牢笼来比拟中国传统社会,但是和这个铁桶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共产党极权的令人发指,是中国历史的任何专制都难以比拟的。

这种无法比拟有以下三点:

第一,现代化镇压手段——现代化武器与现代化控制工具。陈胜吴广如果生在今日,共产党根本不会让他们走出大泽乡,因为共产党有坦克、飞机,还有原子弹。这些武器战胜外敌不一定有效,可对付民众,不要说手无寸铁,就是用镰刀斧头、鸟铳手雷武装起来的民众也绰绰有余。

第二,现代化的信息、宣传、教育的垄断,及其利用各种工具对社会的严密控制。
从五四开始,自觉、自动阉割自己的那一代知识分子开始,到四九年后,在包括这些自宫的知识精英的协同下,在历次阉割运动的手术下,共产党已经造就了没有生育能力的几代知识精英,以及相应的社会民众。这种阉割是无形的,但是残酷的。知识分子、民众失去了提问题的能力,思维能力,感知外界新事物的能力。民众们看不到外边,也看不到历史。这方面最典型的例子是,到六十年代末期,中国图书界出版的书目屈指可数。共产党是好、是坏,只有共产党;马列主义是好是坏,也只有马列主义。既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异议派别,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异议思想可供选择比较。在那个时候,反叛、觉醒是困难的,因为在知识上,在精神上,在个体上你太孤独了,说一个稍有反叛思想的人犹如大海孤舟毫不为过。

第三,可能也是最关键的,那就是共产党的残暴。传统的专制统治者都还有惧怕的地方,但

2009年11月6日 星期五

人生的幸福,就是写出有意义有节奏的句子(2009旧作)

——悼念不相识的著名音乐评论家德鲁(Drew)先生
  
1

我常问自己,为什么古典音乐、中国传统京剧让我那么喜爱、陶醉?古典音乐、中国传统京剧给了我什么?
我常常希望我的文字中能够渗透古典音乐的旋律,中国京剧的神韵。我知道,每一首让我惊叹、喜爱的音乐,每一段让我叫绝的唱腔都可能为我的文字打开新的可能。
我常奇怪,为什么绘画、摄影、山川大海让我那么心旷神怡、流连徘徊?绘画、摄影,山川大海给了我什么?
我常常希望我的文字中能够有那些丰富的层次,跌宕起伏的变化,我知道,每一幅让我感到震动的绘画、摄影作品,每一幕让我惊心动魄的山光水色,都能为我的文字注入了冲动。
我深深地体会到艺术不是单一的,表达方式也并非独一无二。我所拥有的不同艺术家对同一作品不同演绎的多种唱片,不同制作工艺的音响器材,让我理解、欣赏到艺术及语言的表达的多样性。
平庸的表现让你平庸,深刻的理解与表现让你对同一个事物、同一个问题的看法超俗脱凡。

2

二零零九年八月一号,我到法兰克福飞机场接马建,他上车后的第一句话是,“告诉你一个沉痛的消息,佛罗拉(Flora)的父亲辞世了。他觉得再活下去只是失望,已经没有了意义。我为自己没有尽到努力感到非常非常的难过!”
这一刻我才突然知道,马建妻子的父亲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音乐评论家戴维·德鲁(David Drew)。
马建告诉我,德鲁的一句铭言是,人生的幸福,就是写出有意义、有节奏的句子!这更让我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