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28日 星期二

道丧文弊、乌烟瘴气 ——与青年学人问答之六

有大陆青年学人来信谈对一些当代及思想史问题的看法。为此作答讨论如下:

1
首先谈这位青年对于认识论的提法及用法。他在信中说:
“认识论哲学是从西方独有的形而上学范式中演化而出的形而上学体系,古代东方没有,古代西方也没有。到底认识论哲学是人类社会的必然趋势,还是西方文化身不由己的必然?如何解决信仰问题,才是影响未来社会的根本问题。”

对此,我答说:
你所说的认识论哲学,我无法判断指的是什么。就我对于共产党社会对于哲学史的意识形态化的解释,我认为,这话可说是典型的共产党那套真理部造就的语言方式、思维方式的昏话。这个说法不成立。
如果说的是认识论,Epistemology,那么就必须要准确地理解这个术语的意义。因为对认识论的理解涉及到对基本的哲学及其问题的理解,这就如唱歌首先要知道和唱准“叨来咪”一样,如果这都有问题的话,那就要先补课了。要先学会理解每个词及概念的意义,以及方法,然后再议论。而这其实就是我走入这条路,以及其后二十多年,即九十年代前不断地体会到的:一个共产党社会教育下的人,要想进入学术领域,首先知识框架必须有一个彻底的变化。
现在的开放及网路使得要了解这些真的是不难,已经远非我们成长的时候了。只要你感到有弄清楚它的冲动,上网查查就是了。
认识论,Epistemology,最基本的英文字典都有解释,如谷歌网路词典。它是:the theory of knowledge, especially with regard to its methods, validity, and scope. Epistemology is the investigation of what distinguishes justified belief from opinion. 即:认识论是一种特别关注到知识问题中的方法、有效性以及它的范围界限的理论。认识论研究的是辨析出你的看法中有哪些是可以证明的可信的东西。

2018年8月26日 星期日

泪洒何处咒此生——忆老友甘铁生(无删节版)

七月十七号,友人从北京传来消息,五十五年前,一九六三年相识、相交的清华附中老友甘铁生,于十八点五十二分离开了这个世界。
人有悲欢离合……但是天人一别,对生者却是撕心裂肺,哀恸逾恒,让你痛到麻木;和你关系密切的亲友让你再次深切地体会到离别对于生命的意味——我们再也不可能相逢、相聚,一起面对人生、人世间的各类问题,面对各类美景,各类困苦……。一切的一切,从今后只有在梦中!

1.
我和甘铁生在清华附中不是一个年级的,他比我高一级。六三年我上初三的时候,他考入我们学校的高中。就在那年秋天我认识了他。
考进清华附中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国家的栋梁,未来将会创造出一番事业,一番如同教科书上记载的那些名人那样的贡献,或是科技发明,或是隽永的文学、艺术创作。但是,就在那个年代——六十年代初期,学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未来对于每一个孩子来说,首要的是必须追随一贯正确的共产党,做共产党指定的革命事业的“革命接班人”。为此,大约从六二年开始,铺天盖地而来的是革命教育。
那时的革命教育使得学校大力推动朗诵背诵革命诗歌。而我就在这浓烈的革命诗歌的气息中认识了甘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