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1日 星期六

愚人节的响鞭 ——再谈马克思问题

四月一号愚人节,早上起来在脸书上发现居然又有人留言,说还是有犹太人要马克思,并且以法兰克福学派的新马克思主义者阿多诺为例。尽管我不知这是愚我,还是愚他,基于我对于这个倾向的了解,还是回答几句。

1.
我已经说了,不在我自己的脸书上耽误时间,讨论那些所谓的马克思主义问题。因为我不愿意自己在自己的脸上抹上垃圾,然后再浪费时间和精力清理脸上的这些垃圾。就为此,我才在那篇短文的结尾写到:
“朋友,你是灰的,可我已经白发苍苍了!”
但是,居然见了鬼,身在江湖就什么都碰得到,竟然还是有人毫无感觉地上来,说犹太人会馆、犹太人协会不要马克思,还是有犹太人要马克思,并且以法兰克福学派的新马克思主义者阿多诺为例。
我当然知道一定会有这种论调,因为学界中从来就是二把刀骗子、走江湖卖狗皮膏药的居多;我当然也知道,学界和社会中一样,捧臭脚的人到处都有。而几十年的经验也更让我深知,我是无法彻底把这类人清理干净,大约世间也不可能把这类人彻底扫到角落。尽管经验历史证明,如果没有这类人,中国的事情,欧洲的事情,世界的事情大约也不会这么坏。我请他们不要再来,不过是想把自己的“脸书”变成,“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而已。


既然在我明确地说过两次之后,还有人不明事理,到我这里来耍牛二式的纠缠,事不过三,那就只有再说几句,再亮一亮杨志的刀锋来。脸书有手刃功能——拉黑,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在我这里运用。

2.
我首先要对这些人引一句达赖喇嘛的说法:告诉你啤酒好,你非喝马尿,我也没办法!前人及我的研究学习,就是想让大家少走些弯路,少被欺骗。你愿意自欺,我们没办法。
其二,至于还有犹太人要马克思,这句根本就是废话。因为马克思自己就是犹太人,这个世俗宗教就是犹太人中的一部分创生出来的,并且上个世纪很多制造灾难的也有很多犹太人。而且至今这个世界中,包括西方还是有不少共产党和歌颂共产党的人。你到我这里来当五毛,欺负我君子,不愿意采用拉黑人的方法吗?
第三,至于你用阿多诺做例子就更是循环论证。用马克思主义者的存在论证其存在。事实上因为我早已经明确地说了,一百年来很多灾难和偏颇就是从欧洲来的,其中包括老马也包括新马。
见了洋人就囫囵吞枣地吹喇叭,这是这一个世纪中文界最糟糕倾向。不要忘了欧洲社会是个多元社会,当然会有这类人,而这类人在欧洲也是有争议的。波普、阿隆甚至一度把这类人当作主要的要清除的对手。

3.
最后关于法兰克福学派,我要借此做点补充说明,当然不是供牛二而是供我的朋友们参考。
我文中多次提到的阿尔伯特教授,是卡尔·波普,批评的理性主义学派在德国的代表人物。他不仅亲自参与了六十年代和法兰克福学派关于社会学的争论,而且曾经和阿多诺一起编辑过一本关于六十年代初期德国社会学中的争论的文集(Der Positivismusstreit in der deutschen Soziologie)。还学文和我八九年到阿尔伯特家中拜访他的时候,他知道我们对于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和新马的看法,所以特别谈到与阿多诺的合作及阿多诺。他说,阿多诺根本就是一个宣传部的负责人。同时他也跟我们讲述了私人来往时的一些小故事。
对此,波普对于哈贝马斯也有着非常直接的批评,认为他们根本就是用一种黑话方式讨论问题。而在我对于极权主义问题的研究中,我清楚地看到,在三十年代以后的关于极权主义的讨论中,在五十年代德国重建知识界的过程中,在六八年学运中,六十年代、七十年代有关共产党问题的辩论中,在两德统一进程中,这个法兰克福学派的作用从来都是启蒙以来的自由主义学派的对立面。这就是我一直强调的,所有当代“最”坏的东西,对中国和世界直接发生决定性作用的东西,都是来自西方。例如那句名言,“反共的人都是狗”就是那位谒见苏共领导和卡斯特罗的萨特说的。而西方之所以能够维持人权和民主,在思想界和学术界则是因为主流“学界”不是这些人,对于这些人曾经占据了主流学界的德国,有一部分人一直抵制他们,澄清——也就是我们说的启蒙这些思想。所有这些努力一直不断告诉我们,学术是什么,昏话是什么,蛊惑人心又是什么。
为了清理毛泽东所说的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为中国送来的马列主义,清理其后不断从西方源源而来的他们自己都不要的垃圾,二十多年来,我陆续收集了很多批评理性主义,即包括波普、阿尔伯特和达伦道夫在内的启蒙主义、自由主义思想家和新马克思主义在德国社会学领域中的争论,以及如何评价新马在战前和战后德国走向民主社会中的作用的资料,可惜一直没有时间进行这一工作。这类争论从十九世纪末期开始,不仅在德国而且在法国、英国,贯穿了整个欧洲思想界。八九年后,在欧洲自由主义、启蒙主义可说是取得了彻底的胜利,因为现在就连特里尔市的市长都顺嘴说出:马克思在欧洲是过时的人物!所以时至今日,还用这样的语言方式到我的脸书撒垃圾,着实应得的是晴空中的几声响鞭!
既然在中国人中还有人见了棺材不掉泪,我也就再次引用一段阿隆对此的看法:
 “实际上存在两类马克思主义,苏联的持不同政见人士实际上已经把这种矛盾很明确地揭示了出来。一方面,它是为一个已经存在的,一党专制的政权的合法性辩解的思想。而另外一方面,他们又看到,西方国家的知识阶级用这个思想去附和那种在他们(苏联)国家中用以庇护恐怖手段的意识形态,这让他们大为震惊。对此,你可以再读一下索尔仁尼琴表明拒绝会见沙特的那一页:他对沙特居然反对向依靠马克思主义的政权造反,以及他竟然援引马克思主义作为武器,感到极为惊讶。”
所以,最后我再次强调,我同意弗格林、波普和乔恩•埃尔斯特等人的看法,认为:一个有才智的人不会陷于马克思主义思想、看不到他在学术上的欺骗性。一个有思想的人不会认真对待它,他一定会厌恶马克思和马克思思想存在的那种气味!人们时下之所以要认真对待它,是因为不仅马克思是骗子,而且它成为了一大批知识领域中的二把刀骗子的工具,一百年来为人类造成了史无前例的灾难。

2017-04-01 德国·埃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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