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6日 星期五

蘊含文化的文字——從文化、文字看韓國瑜及其理念的淵源

1.
這一年由於關心民主社會面臨的問題,即現代西方社會——“後基督教社會”面臨的問題,而關心臺灣的選舉問題,不想越走越深。從一九八九年底第一次接觸臺灣、訪問臺灣開始,三十年來也第一次“動感情”地“參與”了很多臺灣民眾經歷過及面臨的問題。這是我在德國住了三十年,甚至現在被迫拿了德國護照後,對德國都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為什麼會如此?細想才發現,“同文同種”一說的深刻性,尤其是“同文”。因為中國人從來不以血統種族為劃界標準,同種並不重要,所以才會有滿人的同化、回人的同化……,才會有清末梁濟、王國維的殉清。不是滿人被漢人同化,也不是漢人為滿人殉道,而是被文化同化,為文化殉道。
我現在對臺灣問題的關心,而且感到休戚相關的原因,同樣在於文化。大陸人對臺灣人的感情,對臺灣的感情,不是領土,是文化!同樣臺灣人對大陸的感情也是如此。
對此,就連美國漢學家費正清也清楚地看到。他曾經明確地說過,中國不是以種族,以疆土邊界為界的國家,而是以文化為融合劑的國家。他在上個世紀上半葉在中國大陸生活的經驗讓他深刻地感到,中國人最不排外。
為此,在我仔細思索,這一以文化為融合劑,或者說用文化連接起來的國度後,發現,和歐洲不一樣,和其它文化地區的情況不一樣,以這個文化為生活思維方式的人群、地區,它不怕分裂,分裂了還會復合,即傳統中所說的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而這是別的文化所沒有的,尤其是西方文化。
中國文化有著它自己獨特的形而上學前提,對天地人關係、人生意義的理解。中國文化不是二元對立,而是陰陽互補、共生轉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眾生平等。

2.
這一段對臺灣的關心還使我進一步看到,同文同種的“文”,雖然在我上面處處說的是文化,但是究其根本,實際指的是文字。而這就讓我認識到,中國的文化溶化在文字中!只要使用中文文字就一定攜帶著中國文化,攜帶著中國人生存及對人生及天地人認識的形而上學前提。它之所以攜帶著、融合著這一切,是因為“文字”的“文”本是指圖案,而“字”從“文”生出,“文字”,專指的是象形文字、圖畫文字,所以它先天地帶有意義。而這點,拼音文字是絕對沒有的。嚴格說,拼音文字不應該稱為“文字”,只能稱為拼音字,因為它本無“文”。
這是一個非常根本性的區別:二十六個字母及其組成的單詞,本身沒有意義,只有對應後才得到對象的意義。它本身不帶有形而上學的前提,不是具有衍生意義的字。它有著語音的意義,卻沒有“文”化的意義。
中國文字這種獨特具有的特點決定了,只要使用時下的、祖宗傳下來的這種文字,“中文”,中國文化就會綿延傳襲下去,就不會滅絕。而這就進一步決定了,只要使用時下的中文文字,使用它的人群就依然會如戰國、歷代歷朝那樣,最終一定會融合在一起。
傳統中國人不會去過多的憂心統獨問題。他們憂心的肯定是個人、家庭、基於家庭基礎上的國家的好壞,憂慮的是後代的教育及發展、祖上的榮辱。黨派問題、黨國問題,這是最近一百年西來的的問題,它不僅不是中國人的文化中所有的問題,而且也不會是能在中國文字中得到肯定和發展的問題。因為它先天地被它的“尚黑”組成所決定,被釘死在恥辱柱上。黨國化在華人社會中遇到的阻力,一定遠遠大於世界其它地區的社會。

3.
事實上,黨國化在華人社會已經碰撞了一百年。這一百年,即五四後西化的歷史讓我們看到,凡是被黨國化異化的華人嗜權者,被西方來的意識形態、族群撕裂沖昏了頭腦的人,一定會不由自主地反對中國文化。因為中國文化的禮義廉恥,是黨國化,唯一地嗜權的人的最大阻礙!
這一點幸虧毛澤東雖然感到過:因此他不僅發動一次又一次的文化革命,而且曾經想廢除掉中文,把中文徹底羅馬化、拼音化;但是他卻因為沒有“深刻地”認識到,必須徹底廢除文字對於一黨專制的必要性,所以竟然沒有採取像推廣簡化字、拆北京城墻那樣,進行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那樣,徹底地摧毀中文文字。而這就致使中文文字雖然經歷簡體字的革命,卻還是保留下來了根本的命脈。而這就是讓大陸的文化傳統依然在社會、家庭及人深層的血脈中存在,讓大陸人到了臺灣感到非常的親切熟悉的原因。
在西化潮流中的臺灣,當然也逃脫不了這個衝擊及侵蝕。但是在臺灣,也辛虧毫無才氣的“臺獨”工作者,由於膚淺更是反中而不知反對“文字”,這才使得近日臺灣能夠興起“韓潮”,很多人敢於再次大聲疾呼地宣稱自己熱愛“中華文化”。
反中的台獨之所以止步於此,或者說被阻擋在這個地方,可能還因為中文文字中所具有的文化威力,這使得他們如毛澤東一樣不敢輕易邁過這一步。可細想,就是他們暫時邁出這一步,我相信,這幾千年祖宗傳下來的文字的偉力,最後也是一定能夠淹沒他們,而不是被他們竭干。
中文文字中潛移默化地滲透著四海之內皆兄弟,滲透著人之初性本善,滲透著對於忠孝仁義的崇奉,所以在使用這個文字的人來說,一定會是分久必合,一定會走向一統。這個建立在善和親情基礎上的“大一統”,在我看來,沒有任何消極的意義。反之,就是獨立帶來的也一定有很大的負面意義。

4.
回到引我關心文字的價值的臺灣的選舉。
我佩服韓國瑜也在於此。他居然能夠在如此一個險峻的環境中重提中華文化,不避統獨問題,屹立在那裡,而這就讓我看到,他在政治上提的每一個口號,實際上都有著很深的歷史底蘊、文化底蘊。他在三重造勢提出的四大理念:
捍衛中華民國;熱愛中華文化;
堅持自由民主;莫忘世上苦人多!
看來簡單,可是三十年來,在臺灣只有他敢於公開宣稱,並且讓你放馬過來。
但是,那些謾罵韓國瑜草包的人,卻從沒有一個人從歷史上、文化上,從根本上來討論究竟這些口號的意義是什麼,究竟在根本上韓是否是草包。而這就告訴人們,一個沒有知識及文化底蘊、做不出有格調、有高度的分析的所謂知識人,才是草包。
這就是我強調的:看不到韓國瑜不是草包的人,才是草包。
只有草包才說韓國瑜是草包!
韓國瑜的知識框架的確粗糙,那是他生長在眷村、六年軍旅生涯、以及受的是缺乏文化和知識底蘊的臺灣大學教育的結果。但是環境無法選擇,才能卻也是淹沒不了,他是有過人才能的人,所以才能穎脫而出。因為就是在這樣一個粗糙的環境,他竟然能夠參天地之化,關盛衰之運,浩然獨存,從通俗的文字中汲取到最精華的修養和眼界。而這又是中國文字的偉力,造就和給予韓國瑜能力及才華的是中國文字!
熱愛中華文化、統獨不是問題,這是祖宗留下來的中文文字留給我們,無法消除的基因!

2019.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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