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3日 星期五

紀念劉賓雁先生辭世十五週年專輯(照片)


劉賓雁先生生於192527日,於2005125日駕鶴西去。
今年是他辭世十五週年。我有幸於1999年和2000年兩次邀請並接待安排他到德國訪問演講,他在我家住過數日,為此我們夫婦及很多友人和他有過非常直接的接觸及聊天。雖然我和他的思想幾可說是截然對立,但是我們卻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我在祝他八十壽辰的文章中曾經說過,這是因為人性比思想立場更為永恆。
我從步入人生開始,和奧威爾等很多具有自由主義氣質的知識界前輩一樣,就把在精神上和知識上顛覆共產黨的知識界作為自己終生的任務。所以,用我讀碩士時的一位導師,石油大學的戈革先生一九九四年對我說的話說,“北京知識界對你的痛恨遠過於共產黨政府。”此前、特別是此後二十多年我在海內外所謂中文知識人中的遭遇充分說明了戈革先生的警告。但是我卻和劉賓雁先生一見如故。這使我深切地感到,這是一個在共產黨內滾了一生卻依然人性高於黨氣的人!單就這一點來說,劉賓雁先生遠遠地高大於他同時代、同經歷的那些人!
這也使我感到,從人的層面、人性及時代的層面,劉賓雁先生留下的豐厚的精神和感情財富至今依然遠遠沒有被開掘出來!
這一方面因為,劉賓雁先生的一生所處的時代決定了他的遭遇,因為“西化”而使得中國當代成為一個氾政治的時代,太多的政治籠罩了他的一生。
而這另一方面也同時就造成了圍繞他的人大都是被泛政治化、意識形態化所異化的人,他們已經失去了基本的感覺。所以即使是所謂“同仁”們祝壽劉賓雁、紀念劉賓雁,卻也是無論堆積了多少高昂的音符、華麗的文字,都遠遠沒有展開他一生中——精神及感情生活中最感人,最雋永的旋律。因為他本應是一個跨越族群,能夠打動所有人的人。
我和他交往的經歷就說明了這一點!正是在那幾年,我和一位交往三十年,一直試圖避免直接思想交鋒的先生決裂,卻和一見面就充滿爭論乃至調侃的劉先生成為好友,這可說是一個最能夠說明問題的、典型的人生交往的案例。
是以在紀念劉賓雁先生辭世十五週年的時候,我最想說的是:劉賓雁先生於我,亦師亦友亦父執!(2020.4.3

附:劉賓雁先生離開埃森時留給我們的信:
学文:
昨晚未想起向你告别。今晨听到你离去和关门的声音。我要走了,向你说声谢谢!
这次相聚久一些,了解也就多了一点。你夫妇是可爱的一对,也是幸福的一双。
我们虽相隔一代,但我相信能相互理解。时间将使我们的分歧缩小,你们读过一些我未读过的书,我则经历了一些你们未能经历的年代。
望你们多多珍摄,相信在你的抚爱和督促下,维光将更早地拿出丰硕成果!
宾雁,99.10.5





右起 詩人多多、劉賓雁




 上圖:在海德堡大學講演,右一瓦格納教授
 在龍應台家中左起龍應台、魏京生、劉賓雁

 上圖,在萊茵河畔與旅德學人的合影










左圖,左起仲維光、龍應台、劉賓雁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