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19日 星期三

寫在馬元德五週年祭日前

七月二十八號是忘年交老友馬元德駕鶴西去五週年。
我和老馬的交往除了清談,還是清談。他活著的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他在我生活中的位置,甚至出國後沒有信件來往,但是我知道,只要回到北京,我們第一時間就會相見,就會像經常見面的老朋友一樣的繼續我們的清談。
老馬長我大約二十歲,在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進入北京大學。我們的性格、知識取向決定了我們註定會成為朋友,但是我們雖然不過二十歲差距,不同的教育背景卻讓我們成為兩個時代的人。他是正常教育下的一代,我則是真理部培養的一代,紅衛兵一代。在我們的交往中,我其實花了二十年才達到他的起點。即大約二十年後,我其實才開始正常和他對話,也正為此,我常常為此生跌入這個社會感到疼痛,同樣我也更加體會到老馬的孤獨、屈辱,與內心中無可奈何的痛苦。這個疼痛和痛苦,在每年老馬的祭日,都更進一步讓我感到,如今能夠清談的朋友幾乎沒有了。天下之大,華人至多,卻幾乎沒有人如我那樣花二十年的功夫,進入老馬那個世界。
然而也正是這個進入,當老馬這樣的人離去的時候,你才會感到,他在精神世界中所佔據的空間。他走了,竟然很少甚或可說是沒人能夠彌補他身後留下的這個空虛!在這個意義上,他的生命讓他的同學李澤厚們和他不可同日而語。
在老馬去世五週年的時候,我再次痛感,斯人已逝,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2019.6.19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